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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這是一本關於名字色彩的書,你曾經想過,名字既能代表自己,那麼名字中的色彩,也能象徵一部分的人生嗎?我的名字中有個「柏」字,「松柏」與「長青」的顏色很對我味。崇尚自然卻又沒有自信能夠完全活在自然生態中。喜歡綠色,有時卻也會被海洋的蔚藍與天空的清透藍給吸引得左右搖擺,像那溪流上的一葉扁舟。然而,沒有顏色的人生,難道就能被定義成模糊曖昧的潮間帶?自己的人生,不是由自己掌握嗎?為何,糾結於色彩學與象徵符號之中?為何不執筆,不親自下手沾染新色調?

 

 

 

書評

 

    關於書名,我認為《沒有色彩的多崎作》可以直接改成《沒有自信的多崎作》會比較淺顯易懂。如果說名字的顏色可以代表一個人的自信,那麼故事主角最好是不代表任何顏色,才能產生最佳的情節效果吧?雖說「名字的色彩」是本書亮點,但久讀之後,會發現這不過是將書中人物串連起來的共通點罷了。換句話說,也就是小說的亮點而已。不過,村上也利用彼此名字的顏色作有趣的混色搭配,而這就需要靠讀者細細品味其中了。

    除此之外的第二亮點,就是村上的書時常搭配古典樂曲。這一次他加入匈牙利有「鋼琴之王」之稱的作曲家、指揮家兼音樂家李斯特的《巡禮之年》(又譯旅行歲月)。李斯特遊歷許多國家,並將旅程所見所聞、歷史文化民情等化為生動音符,寫進作品。最著名的《巡禮之年》共分為三冊鋼琴集:第一年的《瑞士遊記》、第二年的《義大利遊記》與第三年補編的《羅馬遊記》。隨著故事進展,可發現主角依序聽了第一年到第三年的鋼琴曲集;彷彿隨著李斯特優傷曲調,開啟這段青春的旅行歲月。這是文學與音樂的結合,或許邊聽邊讀,會更能了解主人翁奇異的內心世界。這是村上春樹第十三部長篇小說,書中帶著比《挪威的森林》更淺更淡的悲哀。而那是因為後者的悲哀效應過大,主角身旁不停死去友人,至於本書主角多崎作不過是個孤僻又缺乏自信的人生勝利組,相當諷刺的身分與個性對比。

 

 

 

    本書描述三十六歲的多崎作,一名鐵道工程師在曖昧對象木元沙羅的鼓勵下,回朔高中時期那不願重新掀起的老舊紗布,對自己進行的一趟巡禮之年。他曾經有一群完美共同體,分別是赤松慶、青海悅夫、白根柚木、黑埜(音"野")惠理,這群除了多崎作本身其餘各自擁有色彩名字的好友。卻在高中畢業後,前往東京念大學的多崎作在二年級時,莫名被四位摯友切斷聯繫。個性本孤僻又怪異,不願追究事裡的多崎作儘管內心悲涼與滿腦疑問,仍不向好友查探究竟,任憑這個謎題一晃就過了十六年。這十多年間,多崎作瀕臨生死邊緣,始終徘徊在灰暗的彼岸邊。某夜,在夢見與白根與黑埜的性夢下,讓他瞬間清醒、走出陰影。換了個人似的,在大學認識了另一個好友--灰田。有人說灰田是多崎作高中時期兩位女性好友的綜合(黑加白等於灰),因為他與灰田也有一段曖昧時期。然而,這位好友卻二度離開,如同當年的完美五角形那樣一聲不響地離去,失去回音。

    十六年後,被曖昧對象告知,要是不解決這長久卡在內心的問題,她無法繼續交往下去。於是,多崎作重新找回昔日舊友,試圖釐清真相。殊不知,當年聲稱是多崎作性侵她的柚木,居然已經死了。而其他三位好友就是因為這個原因,才跟主角切斷關係。儘管他們知道這並不是事實,而是柚木的精神出了問題。為了保護當事人,大夥只在那種情況下只能忍痛割愛,並認為向來優秀又耀眼的多崎作一定能獨自度過這個難熬的時期。而從芬蘭的惠理口中得知,柚木的確遭人性侵,懷孕後還流產,最後甚至在東京飯店裡遭人勒死。如此慘澹遭遇,完全無人知曉她究竟發生甚麼事,而作者也從未進一步解釋。見過昔日好友,彼此談開,讓當年都不好過的大家心中的巨石從中裂了一大半。

    這一趟造訪當年舊友的巡禮之年、旅行歲月,為內心始終深沉且孤僻的多崎作稍稍開了一扇能夠透氣的天窗。從青少年的懵懂無知,到不經一事不長一智,成人之後必須面對的處理與抉擇,最終倒掉那一盆滯留以久的積水。這一部成長型小說,從青春期的自我探索、解謎,到最後的自我療癒,一絲不苟用概念與象徵的角度寫得深奧。是寫給已經長大的青少年所看,是出給不想長大的成人所讀。

 

 

 

    在我看來,多崎作是個出生於中上階級家庭、相貌姣好、聰明能幹又工作穩定、多薪的人生勝利組。然而,這純粹是他的光明璀璨的外表。於我而言,他根本是金玉其外、敗絮其中的憂鬱男子。他感受不到過多的情緒起伏,從來沒有特別想要的東西,對於生氣憤怒嫉妒也只有冷淡處理的態度。人際相處方面上,他也顯露出十分冷淡的情感,彷彿一只沒有溫度的花瓶。空有大衛像的容貌與體態,任憑米開朗基羅將之創造出,他卻只是矗立在那享受眾人讚美渴望。而人們由於他過於完美的外表,似乎忘記他只不過是同日本JR車站,供人進進出出的大眾公有物體。他沒有過多流瀉出的情感,只有滿腦的理性與卑懦,所以他才會與電車車站如此相襯吧!

    不過,多崎作身邊色彩繽紛的好友不正是所有大學生的寫照嗎?在人的一生之中,身旁總是會環繞著幾個十分耀眼的傢伙;相較之下,自己卻顯得平板失色。不是有一句話這麼說嗎?「告訴我你的朋友,我就告訴你你是誰。」朋友正是自己最好的借鏡。即使自己無法擁有朋友身上的色彩,但自己是能夠創造車站的多崎作呀!他就是少了這份自信,因此需要藉由「事件發生」來激勵他、喚醒心中那喪失以久的勇氣與樂觀。既然故事本身的寓意已經達到,那麼遺留下來的疑點也不是如此重要。究竟是誰侵犯並殺了白根?大學好友灰田的去向?灰田父親遇見的鋼琴師綠川的去向以及帶給他和他父親的意義?多崎作與沙羅究竟會不會在一起?

    關於鋼琴師綠川,是作者另外安排的「優勢演化」橋段。他那神秘的第六根手指頭以及能夠看見人類身上神祕色彩光環,被視為是「過於優越以致於無法讓佔多數的平凡世人所接受的極致才能」。每個人都有與生俱來的特質,但歷經社會化與適者生存法則,某些不適於此規則的奇異狀態往往被無情淘汰。獨特的個體卻被認為是群體的不合群,人類的矛盾又多了一點:追求大自然多元獨特之美,卻歧視迫害那些不受控制、超出常理之人。這種事常發生,反烏托邦小說就是例子,只因人類本就是群體性動物。相較於多崎作的「平庸人生勝利組」,綠川走的是「非凡卻短暫的燦爛非人間煙火組」。

 

 

 

    被摯友拋棄而陷入自殺低潮期的他,居然開始懷疑自己存在的本質。認為心靈的多崎作已經被更換,只是肉體仍保持原本舊有的多崎作。如此荒謬的想法,卻也是獨一無二的思考範疇,因為村上用近乎其微的神話手法來描述憂鬱症的內心世界。那是希臘神話中被宙斯處罰的神火之賊---普羅米修斯,被鎖鏈束縛在高加索山的巨岩上,終日忍受飢餓的禿鷹啄食他的肝臟。但翌日他的肝臟又會長回來,再度忍受被啄食之苦連續三萬年。換作心靈之痛,多崎作只能以第三者旁觀角度視察精神所遭遇的苦痛,束手無策

    『無論那被帶來的新代替物是甚麼,作既無法理解那內容,也無法承認或否認。那些會以影子群留在他體內,產出大量影子的卵。終於黑暗離去薄暮回來後,成群的鳥再度飛來,激烈啄食他身體的肉。那時候的他既是自己,就不是自己。既是多崎作,又不是多崎作。當感覺到無法忍受的痛時,他便抽離自己的肉體。並從稍微離開的地方,觀察正在忍耐著痛的多崎作的姿態。』(P.38)

 

 

 

    歷經傷痛的多崎作,在一次夢裡夢見與柚子和惠理交纏做愛的情況下,第一次感受到「嫉妒」的本質。這個荒謬的夢像股大浪席捲而來,抨繫之力道打得懦弱無能的多崎作振作起來。他開始停止求死、告別虛無日子。站在鏡子面前審視的他,強烈感受到舊友的自己已不復存在。不知自身早已蛻變成蛹的他,對全新的自己下了一些註解。

    『無論如何,過去名字叫多崎作的少年已經死了。他在荒涼的黑暗中消失了般斷了氣,被埋在森林裡一個稍微開闊的小地方。在人們還深深沉睡ˋ的黎明前的時刻,悄悄地秘密地。也沒有墓碑。而且現在站在這裡正在呼吸的,是內容大為替換過的新的「多崎作」。但知道這件事的,除了他自己之外還沒有任何一個人。而且他也不打算讓任何人知道這個事實。』(P.47)

 

 

 

    他不以世俗的觀點來看待本該幸福快樂的自己,反而始終替「名字沒有顏色」這一點日漸感到低落。外人看來,是極致愚蠢的想法,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死小孩。遇到問題時也不會試著改變,任憑時間潮流吞噬自己,在未知找藉口,寫成了一本膾炙人口的文學作品。說實在,從《朱爾丹的瘋狂日記》與太宰治的《人間失格》等的書中時常能見到這種人。難道這種人之所以能成為主角,純粹是走在讀者以觀看他人悲哀而自感幸福救贖的大眾線上嗎?雖然他的描寫手法與思緒想法異於常人,我仍難改變自己看待此種消極人的眼光。儘管藉由村上春樹的特殊文筆與細膩描述,會讓人為多崎作腦中思緒眼睛為之一亮。但,如此美麗花瓶,仍舊藏不住空虛內殼的純粹事實。他清楚明白擺在眼前的每一件事實,卻不積極改變事實,反而改變想法,任憑思緒隨著這件事實繞轉,找出能夠遵循的脈絡之後,為之下注筆後以平淡之心接受。這種半吊子的消極混合半吊子的積極,不知該以何種世人的眼光為其下註解。無論被拋棄幾次,他都能承受;甚至是死亡的選擇,他也毫不猶豫地放了進去。只能說,他的想法真的很非凡。

 

 

 

    準備出發到芬蘭拜訪黑埜前,發現沙羅另有男人。內心空空的多崎作回到家,開始播放李斯特的《巡禮之年》。從第一年的【瑞士】的第八號曲子【鄉愁】開始聽起。聽到第二年【義大利】的第四曲【佩托拉克十四行詩第47首】。

 

    他所感覺到的心痛不是嫉妒所帶來的東西。作知道嫉妒是甚麼樣的東西。......他所感到的只是單純的悲哀。就像一個人孤伶伶被留在深深的黑暗縱穴底下那樣的悲哀。但結果那只不過是單純的悲哀而已。那裏有的誌不過是單純的物理上的痛而已。這反倒讓作覺得慶幸。』(P.229)

 

    『沒辦法啊,作對自己說。只是本來就空的東西,再度變空了而已。能向誰抱怨向誰訴說苦情呢?大家都跑來他這裡,確認他有多空,確認完畢之後又消失無蹤。留下來的是空的,或變得更空的多崎作,再度一個人被留下。不是只有這麼回事嗎?』(P.231)

 

    『我可能是一個沒有內容的空洞的人,作想。但正因為是這樣缺少內容,所以就算是暫時的也好,也有人能在這裡找到停留的地方。就像夜晚活動的孤獨的鳥,在某個無人的屋簷下,尋找白天安全的休息場所那樣。那些鳥可能喜歡那些空洞、陰暗而安靜的空間。那麼,作或許反倒應該為自己的空虛感到高興。......重新感謝自己心中所懷著的只是深深的悲哀,而不是沉重的極度的枷鎖。那東西無疑是會奪走他的睡眠的。』(P.233)

 

  

 

     到芬蘭黑埜惠理家中時,兩人相談,將過去一切疑惑與傷痛一日暢通。回憶過去的當下,想念逝去友人與曾經的曾經,兩人沉浸在《第一年:瑞士》與《第二年˙義大利》曲集之中。來到芬蘭之前,多崎作聽的都是貝爾曼(Lazar Berman)的版本,而黑埜推薦的卻是布蘭德爾(Alfred Brendel)的版本。貝爾曼的演奏率直天真,宛如年輕詩歌代表;布蘭德爾則是嚴謹細緻的完美音色,不正象徵成熟之後的餘韻嗎?村上如此巧妙安排,讓文學與音樂的融合更上了一層藝術的境界。

     『那時候他終於能夠接受一切了。在靈魂的最底部多崎作理解了。人心和人心不只是因調和而結合的。反倒是以傷和傷而深深結合。以痛和痛,以脆弱和脆弱,互相聯繫的。沒有不包含悲痛吶喊的平靜,沒有地面未流過血的赦免。沒有不歷經痛切喪失的包容。這是真正的調和根底所擁有的東西。』(P.292)

 

 

 

     最後,多崎作對於白根的背叛與離經叛道做了一番解釋,一番自己也能夠理解其動機的解釋。看似完美的五角體,往往不是表面看去的那樣完美無縫。愈是壓抑青春期的躁動與熱情,產生後果往往愈是強烈,甚至造成無法挽回的悲劇。正所謂物極必反,與所愛之人的相處亦是。彷彿每個個體皆是水火不容,一旦在某個契機下誤以為彼此謀和,只會在另一個時機發現愈靠近、愈離不開彼此、產生的情感愈是激烈到到難以控制的地步。年少輕狂,尚未成熟的意志不知曉該如何處理這般情感。加上外在因素影響,綜合其果,誘惑少年少女嚥下的可能是無法嘔出的毒果。

     『高中時代的五個人幾乎沒有空隙地,完全調和。她們彼此互相接受個人原來的模樣,互相理解。每一個人都可以從中獲得深深的幸福感。但那樣的至福不可能永遠繼續。樂園不知何時終究是會失去的。人會各以不同的速度成長下去,將前進的方向也會分別各異。隨著時間的經過,可能難免要產生不合。也會出現微妙的龜裂。而且那恐怕將無法以微妙的程度收場。白妞的精神可能無法忍受,那種可能來臨的東西的壓迫。她或許感覺到如果不趁現在把那團隊的精神性連動解除的話,將會被那崩潰波及捲入,自己也將受到致命的傷害。就像被沉默的船隻所產生的漩渦所吞噬,被捲進海底的漂流者那樣。』(P.343) 

 

 

 

     本書最後一句,是讓我難以接受的結局以及話語。見過太多日劇、漫畫、動畫和文學,可以想像若將多崎作換作日劇男主角,他會在最後一幕用日文這麼說道:『我們那時候強烈地相信甚麼,擁有可以強烈相信甚麼的自己。那種心情並不會就那樣空虛地消失掉。』。這種若有似如的話,這種似懂非懂的話,真的很像日本作品中會出現的話。總愛說些不乾不淨、匪夷所思的哲學系理論供人猜測推論。若說這是此書的重點,做為結尾未免太「發人省思」。村上不為多崎作與沙羅下一個最後的結尾,只是如同前幾百頁,單純描述了多崎作的心聲與心境轉變。但是這一次,至少主角有試著改變自己去追求沙羅,這位他難得開始擁有強烈慾望的女人。與一開始的他有著某種意義上的改變,既然過去疙瘩都已消除,那麼首尾相連,他也可以依照沙羅當初的約定,對她展開正式追求。無論結果如何,是否會像高中四人組那樣莫名其妙地拋棄、像大學同學灰田一聲不響地離去,我們都沒有辦法得知。要是多崎作再繼續這種消極、不與他人打開心房,只做自己、只在乎自己、走不出內心矛盾世界,他身邊就永遠會有人受不了他,就永遠會有下一個「匿名的背叛與靜謐的離去」。要是我,遇上這樣一個不願社交、不在乎家人、用錯誤方式交友,只活在自我狹小世界的對象,恐怕一開始會被他的迷人外貌所吸引,日久生厭便會被他的醜陋內心所遠離。沙羅考慮的或許也是這一點,所以她才在另一個男人身旁笑得如此開心,因為那正是多崎作無法給她的「敞開心懷」。

     「『並不是一切都會消失在時間之流裡。』這是作在芬蘭湖畔,和惠理臨別時該傳達的話─但那時候說不出話來。『我們那時候強烈地相信甚麼,擁有可以強烈相信甚麼的自己。那種心情並不會就那樣空虛地消失掉。』他靜下心,閉上眼睛睡著了。意識的最後尾燈,像逐漸遠去的末班特快列車班,一邊徐徐加快速度一邊逐漸變小,被吸進夜之深處消失了。只剩下穿過白樺樹林的風聲。」(P.349)

 

 

 

後記

 

    無法得知的結局,就是人生;不停跌倒犯錯的醜樣,就是成長。一切由自己選擇,然後負責。已逝的青春、挽不回的情感、痛失的摯愛,絕對是每個青少年必經的傷慟。儘管如此,那些回憶與想法並不會因此而消失。要是輕易地逝去,被時間潮流所淹沒,那麼身為人的意義也跟著被掩埋。要有自信、勇氣與快樂,才能繼續勇敢地活下去。多崎作的生命一帆風順,途中亦有許多困難。即使內向閉俗如他,最終仍能靠著朋友與自己的力量走出來。即使活得很平凡,也能保有自我特質,堅強並勇敢的活下去。畢竟,要是輕易地死了,就沒有轉圜餘地懸崖勒馬,像村上寫出如同這部成長型的勵志小說故事了。如果失去了顏色,那就創造出新的色彩。不要當空有調色盤的畫師,要當擁有選擇權、自由挑選配色的油畫筆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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書名:《沒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禮之年》

分類:非洲文學小說

作者:村上春樹

譯者:賴明珠

頁數:352頁

定價:350元新台幣

出版社:時報出版

封面:有黃、有紅、有綠、有藍、有橘,怎麼就是沒有多崎作的顏色呢?

也許平凡無奇,但依然能夠找回勇氣繼續活得精彩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推薦精簡幹練的書評:

 

 朱和之看書:村上春樹《沒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禮之年》

 https://www.facebook.com/permalink.php?id=95857238541&story_fbid=10151762689198542

 

 

 “你还记得李斯特的《巡礼之年》吗?……”

 http://book.douban.com/review/6341572/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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